最多二两啤的

一个诗人

哪里来的鱼【特别篇】

*隔壁评论一条没有回,装孤傲呢【锁起来自己偷偷看】

统一写个小故事给你们呀。💗 酒量又不好,那就都在文里。




谁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来。准确讲,这里也没有个人。

他们是被突如其来的雨冲到这里,在一个土坑安了家。

吻如鸟喙,尾似浅叉,银白身体生了黑点很漂亮。






难得心也很宽广。

他们糊里糊涂来了,不知道爸爸妈妈在哪也不知道身边的那条是不是带血亲的。

我就是你哥哥了。

嗨呀,凭什么?

我尾巴比你大。

行吧,哥哎。






春天这里雨会落下。隔三岔五还会起风,把小飞虫打落坑里。还有路过站不住往里落的。

哥俩凶猛地吃光光,然后在放晴后对着太阳懒洋洋地聊会儿。

哥哎,我们是不是有点凶。

弟弟,我们应该是天生的。

日升月落,他们过得还算对付。但总觉得自己应该去一个地方。可是谁也想不起是哪。






蚂蚁拖着一条虫路过,他们问: 麻烦停一下,我们是不是不属于这个地方。

蚂蚁行色匆匆又满眼警惕地讲: 我不知道啊。

哥哥对着弟弟吐泡泡:算了算了,不重要了。

弟弟挥挥鱼鳍: 对的对的,不重要。

心里却在想:我到底从哪来,原本又要去哪里。






入了夏情况变得复杂,他们长得太快,坑已经快容不下。这个林子十多天没有下雨了。

弟弟,我们可能要渴死了,你怕不怕。哥哥叹气地望一望天上的烈日骄阳。

别,别说话,口水也是水啊。弟弟急着讲。

他们就再也不讲话。

不知道谁先想起来,嘴里吐了个泡沫给对方。头靠在了一起,在最后的扶持中残喘。

然后他们就见到了太阳。






【太阳】会说话呀:嘿,这里有两条鱼。

他们想,吃吧吃吧,反正我们就要死了。

扑通就被放进一个水缸。

【太阳】还会呵呵笑: 你们不是这里的鱼,碰上我,算你们运气。

他们离开林子边的时候听见风里有细细的声音:

看,那两条凶鱼被人带走啦。

他们在玻璃水缸里晃来晃去,看着旁边有个太阳脑袋的【人】。

人正转着一个黑色的轮,看着前面嘴巴一开一合,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话: 傻逼,到底会不会开车啊。

弟弟小声地问: 哥,我们要去哪?

哥哥不回答,只用尾巴碰碰对方的身体: 别怕。







他们在水缸里看见了三次月亮,每一次都又圆又漂亮。

但是人却不太会欣赏。只懂赶路到前方。

哥哥脑子想:到底要去哪。

回头看弟弟时,弟弟睁着大眼睛睡着了。

哥哥叹口气,看着挡风玻璃外面的月亮,像个诗人那样念:

有水,鱼不怕。月在,心明亮。







第四天太阳升起的时候,他们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。

他们应该从来没有遇见过,但是血液里却急欲与风里的气息合二为一。

他们被人从车里端出来,隔着玻璃看见了无边无际的水。

弟弟醒了大叫: 啊啊啊啊啊,是江,哥,这是不是江!

哥哥模模糊糊记得,年幼时的他夹在一群鱼中,带头的鱼高喊:我们已经入江,大家再加把劲啊,我们就要回到海洋!

他摇摇头: 不太像。

那是什么呢?

水猛地一下拍在礁石上,发出惊天巨啸。

是海!是海洋啊弟弟!

海洋是什么?弟弟疑惑地问。








人笑呵呵地对着鱼缸讲:

我就送你们到这了,你们两个大马哈鱼。别再迷路了。

他们终于有了答案。哥哥弟弟高兴地游动起来:原来我们是大马哈鱼!原来我们要去海洋里!

他们进入海水前想问人的名字,但他们声音太小,问了半天人也不搭理。




【船长,这是本次航行计划。】

【来了。】

然后人和另一个人离开了。





原来那个人叫船长,是好船长。他们想。






他们还是太少经历咸水,也缺乏过渡的时间。

海里的盐让他们有点疼。

弟弟吃不消地喊: 哎呦呦,这是水吗?

哥哥咬着牙讲: 海就是这样。

我们怎么办啊,哥!

活下去!






他们身体的黑点一天天被海水洗涤,很快通体变得银白。

他们现在可以毫不费力地吃掉两条鲱鱼,一堆玉筋鱼。偶尔怀念起林边土坑里的日子,也吃吃游过的虫子。

弟弟现在认识了很多大马哈鱼,他们互相追着尾巴玩。

弟弟让哥哥一起玩,哥哥抬头吐个泡泡:不去,我等那条特别白的鱼。

可是人家那天说了,他背部隆起那么高,是雄鱼呀。

哥哥悠悠地讲:做朋友不可以呀。

可是人家不一定跟你做朋友啊。

哼,等着吧。







来年春天,他终于和那条特别白的大马哈鱼游到一起。

他们约好过几年溯流而上,再回到他们的故乡。

鱼群里有种说法:溯流艰辛,命可能都会没了。





他们听到,笑着游过——

我们这么凶,没有什么怕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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